2015年11月30日,应新闻中心周锐之邀,徒步去王家河,去贺龙元帅的嘎婆(外祖母)乡寻找元帅儿时的乐园,寻找元帅成长的足迹。
王家河,位于鹤峰县太平镇周家坪村,与湖南省桑植县五道水岔角溪村长潭接壤。是一个实实在在的山大人稀的地方。如果没有公路,从鹤峰县城去王家河得爬60多里山路,翻三座大山才能到达。好在现在的村际公路已到达周家坪村的楠木坪小组。我们相约了王开学、陈桂峰、熊先春等,然后有新闻中心的周锐、雷丽,县电视台的刘昌本等,还有县运输管理所派驻周家坪村的第一书记陈启学等同志,驱车到楠木坪,然后步行去王家河。周家坪村妇联主任燕玉碧对我们说,从楠木坪到王家河还有十多里山路,不过没有太高的山爬,沿河沟往下游走,落差不大,算是平路。
我们一行十多人,在没有水的山沟里向下游前行,沿途风光秀丽,空气清新,没有大的上下陡坎,走得也就悠哉乐哉。现在人人都用手机照相,大家也就拍个不停,谁也不放过任何一个可拍的景致。我拍到了很多蜂桶,周家坪村人爱养蜂,他们多将蜂桶放在高些的岩石上,顶上盖着杉树皮或用寮叶编就的帽式苫盖,有的就放在坡地上搭起的几块石板上,不象其他地方的人,要找一个岩屋,将蜂桶放在岩屋里。因为家家养蜂,户户产蜜,放心地放在山坡上,让蜂自由采花,自由酿蜜,自由创造甜蜜的生活。周家坪村的村民,虽是住在山大人稀的地方,却是过着极其自由而又富创造性的十分甜蜜的生活。
燕主任对沿途的情况很熟,随时“预告”着即将出现的景观。大约走了半小时,我们找到了两通功德碑,碑不很大,字迹也被漫漶。我对凡有文字记载的石刻、碑文等很感兴趣,便上前去用粉笔涂抹后辩认。其中一块大意是说,这是一条通往湖南的大路,但下面一段路“山险水阻,虫蛇横行,极为难行,于是有人倡议,捐资修葺,拓宽南北人口往来之路”等语。而另一块则是捐资人的姓名,捐资数量等。落款是“二十三年立”。因“二”字之前的碑石断缺,不知是清代乾隆二十三年还是光绪二十三年,抑或是民国二十三年,不得而知。仅是沟壑的峡谷大约有四五里,然后便是较为开阔一些宽约百十公尺的草地或灌木林。这些地方原来是开垦成熟地,种过庄稼。这样的开阔地大约两公里左右,坪中有上世纪七十年代“三治”时砌成的梯田,还有耕种过的复荒地,还有一大片竹林,然后便是有村民居住的王家河村落了。
王家河的南岸,有数十亩平地,都是种过水稻的水田。靠山根有木房三栋。其中一栋就是贺龙外祖母的家,贺龙的母亲王金姑在这里出生。据说老屋的一口老木柜还是贺龙的外祖母的陪嫁柜子。
据年纪最长的老王说:“原来王家河是一个生产队,有二十多户人家百多口人。对面坡上都住有人家。”他用手指向一壁悬岩上的树林说:从这里看上是一面陡坡,其实悬崖上还有一个几亩大的坪,原来住有几户人家。现在人都搬走了,屋场、土地都变成了森林。咱们这里因为边远偏避,加之交通闭塞,多数人都迁出去了,只剩下两三户人家了,而且这两三户人家的年轻人也都在外面发展去了。
从王家河往下游走,几公里路就是桑植县五道水镇叉角溪村,再往前就是五道水,芭茅溪。到贺龙的家乡洪家关也就是几十里路。过去,这是一条从桑植通往鹤峰城的必经之路,贺龙曾在这条路上留下了万千足迹。早在少年时代,贺龙就喜欢住在外祖母家,和王法政等同齡表兄弟在河里捉鱼摸虾,在河边杨柳树的横枝叉上吊上秋千晃荡。稍大一些便与大人们一道上山打猎,这里山大林密,各种动物都有,就是在这种山高坡险的大山里,练就了攀崖走壁的硬功夫。再稍后,贺龙为了生计,与鹤桑边界的朋友们在这崇山峻岭的山路上赶骡马,搞运输。也就是在这种环境下与鹤峰太平镇、茅坝、官屋、龙潭坪、七峰关、红土坪、红鱼坪、七郎坪、梅坪、山羊坪、走马坪等地的穷哥儿们结下了深厚的友谊。所以,贺龙后来走上革命道路,指挥南昌起义失利后回到湘鄂边拉队伍,筹粮响,能一呼百应,立马成功建成以鹤峰为中心的湘鄂边根据地。
……
1929年元月,贺龙根据党的指示精神,决定部队撤离鹤峰县城,拉到桑鹤边界,对部队进行一次整休和改编。元月十四日,贺龙带部分干部战士就是从太平镇,茅坝翻过大山,从二爷坪、楠木坪的山峡中到达王家河外祖父家,看望了外祖父王友祥。在这里,也就是在他外祖母留下的那口柜子上以湘鄂边特委的名义向中央写报告,报告中详细地叙述了占领鹤峰县城的经过和党组织活动的情况。
贺龙在给中央的报告中说“(1928年冬月)二十七日开始向鹤峰进攻,二十八日拂晓,在关卡极险之观音坡与田少梦的常练队接触。以我军的勇敢,田部退却。早晨,红军先头部队遇敌于鹤峰城边之威风台……我军向敌三面包围,约战一小时,敌即退却。是役,我军夺获汉阳好枪十余支,敌百余人一败不可收拾,反动唐县长夺命逃走,鹤峰即得。红军乃进驻河畔书院一带,努力从事党的工作:一,扩大根据地与建设苏维埃的宣传;二,没收豪绅地主的财产并捉拿反动分子;三,焚烧县公署及地主之契约房屋;四、筹备县苏维埃的建立。”
“我们本拟从早离开鹤峰夺取他们的团防武装,适徐锡如同志归来报告,奉、阎、桂、蒋已经冲突,武汉亦有战事及马文德部已向宜昌开拔,遂决定在鹤峰驻扎。同时探悉唐庭耀及团防退守太平镇,乃议决根本消灭之。腊一日,红军一部分开抵太平镇……团防遂被我解决,杀死唐县长及典狱官,活捉第四常练队队长田少梦及县署污吏数名……。团防暂告肃清,红军仍回鹤峰驻防,乃开始建设县苏维埃政权。腊月初三,县苏维埃宣告成立。并开庆祝大会,参加大会的贫苦民众约六百人,革命空气异常高潮……”
后,贺龙即于1929年2月1日至8日,率工农红军集结在桑鹤边界鹤峰侧的银杏坪、梅子岩一线,贺龙住在杜家村,进行了具有历史意义的杜家村整军和改编。这次整军,传达了党的六大精神,按照党中央指示,将工农革命军改编为中国工农红军第四军,贺龙任军长。
此后,湘鄂边苏区进入轰轰烈烈地建设阶段……
王家河,是贺龙元帅一步一步成长的摇篮。
王家河,是贺龙集结革命力量的气场。
王家河,是贺龙将首取鹤峰胜的消息报告给中央的发射站。
王家河,更是确定贺龙整军改编革命军并成为红四军军长的策源地!
王家河,是贺英为贺龙筹备兵员、筹备军响的重要基地之一。其后山就是贺英游击大队的大本营——割耳台……
王家河,不能因为边远偏避而被冷落!
贺龙外祖父母居住过的那栋老屋,贺龙用来向中央写报告的那口柜子,不都是急需保护的文物么?(作者:向端生)